流感病毒经常变异，流感疫苗真的有效吗？
最近听有人说，每年流感病毒都变异，每年生产的流感疫苗几乎没什么变化，有时还可能与去年的流感疫苗一样，对新流行的流感没有作用。是这样吗？
让我们看一看，为了预防流感大流行，WHO以及全球各国做了哪些努力，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流感病毒。
01流感病毒的结构与分类
流感病毒属于正粘病毒科，是单股负链分节段的 RNA 病毒。根据病毒核蛋白和基质蛋白，分为甲、乙、丙、丁(或 A、B、C、D) 四型。其中，甲型流感病毒根据病毒表面的血凝素(HA) 和神经氨酸酶(NA)的蛋白结构和基因特性，可分为多种亚型。目前，发现的 HA 和 NA 分别有 18 个(H1-18)和 11 个 (N1-11)亚型。
甲型流感病毒除感染人外，在动物中广泛存在，如禽类、猪、马、海豹以及鲸鱼和水貂等。乙型流感分为 Victoria 系和 Yamagata 系，可在人群中循环，最近数据显示海豹也可被感染。丙型流感病毒感染人、狗和猪，仅导致上呼吸道感染的散发病例。丁型流感病毒，主要感染猪、牛等，尚未发现感染人。目前，引起流感季节性流行的病毒是甲型中的 H1N1、H3N2 亚型及乙型病毒的 Victoria 和 Yamagata 系。
在感染人类的三种流感病毒中，A型流感病毒的危害最大，常在人群中以暴发流行的形式出现，可导致全球的流感大流行。B型流感病毒流行规模比A型流感病毒小得多,C型流感病毒极少引起流行。
02流感病毒是如何变异的？
流感病毒变异的频率快，每年都会有新的流行毒株发生，其变异主要以两种方式进行：抗原漂移和抗原转变。
抗原漂移是发生在某个亚型之内，如HA或NA的点突变，属于量变，即亚型内变异，可引起小规模流行。抗原转变则是指一个全新的HA或NA亚型的出现，属于质变。
由于流感病毒，尤其是甲型流感病毒可以感染人和动物，病毒可以跨种群传播，当两种不同病毒同时感染一个细胞，病毒的基因组片段有可能随机互相交换，发生基因重排形成新亚型，这也就是为什么流感病毒容易发生变异的原因。人群对变异的新亚型流感病毒普遍缺乏免疫力，往往引起较大的流行，甚至世界性流行。
另外有研究表明，流感病毒内部蛋白质的突变，也会引起流感病毒毒力的改变或使得病毒逃避宿主免疫系统的识别，从而增加病毒的感染机会。
03为什么流感病毒变异后会引起流行？
由于流感病毒经常变异，当一种变异株流行时，人群抗体水平相应增加，流行株就会被抑制，而另种新变异株将逐渐成为流行株;当人群中新变异株的抗体水平增加，另一种新变异株又会出现，流行再次发生。抗原不断漂移或转变，易感人群更迭，导致流行反复发生。因此，有必要每年根据流行状况更换疫苗株，通过及时接种疫苗控制流感在人群中传播和流行。
04流感疫苗如何应对不断变异的流感病毒？
影响流感疫苗预防效果的主要因素是流感病毒流行株与流感疫苗株的抗原匹配性，匹配度越高效果越好。但是，在两者匹配性较弱的年份，流感疫苗的效果虽然会降低，但仍然能带来实质性的效果。
为匹配不断变异的流感病毒，世界卫生组织（WHO）一般于每年2月份公布北半球下一个流感季的疫苗推荐。其科学依据是，WHO合作中心和全球国家流感中心构成强大的监测网, 通过上百个国家流感中心的监测结果，筛选出下一个流行季节流感毒株，推荐给流感疫苗生产企业制备疫苗。今年WHO公布的北半球流行病毒株有3个毒株较去年有更新，其中2个来自我国广东茂名和香港。可以说，流感疫苗一直针对不断变脸的流感病毒进行监视和追杀。
05流感毒株监测和疫苗生产的时限要求
因为流感疫苗生产一般需要在6~8个月内完成，而流感疫苗接种在北半球应每年10-12月完成。为提出最优的疫苗成分建议而收集和评价相关数据所需要的时间必须与疫苗生产时间相平衡。如果太早作出建议，可能错过重要的抗原变异；如果太迟作出建议，疫苗的生产受到耽误。
另外，除了收集分析监测数据，疫苗候选株生产还需要积累经验,制备疫苗新组分的标准品也需要耗费时间。为此，在进行全年监测的基础上，WHO会及时将全球流感监测信息告知生产厂家，一旦确定需要改变的疫苗株，药监部门和厂家将对改变株的抗原进行研究以检查它们是否适于生产，高产重配株也开始进行制备。一般情况下，流感疫苗的保护效果可达到75%左右，流感减毒活疫苗在儿童中的保护效果为73%~93%。
06流感疫苗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从本质上说，流感病毒和流感疫苗是一对孪生兄弟，因为他们来源一样，外形长相神似。如果把流感病毒比喻一个走火入魔，专做坏事的魔鬼；流感疫苗则是经过特殊处理去除魔性，徒有外表没有致病力的弱鸡，让这只弱鸡与人体强大的免疫系统先混个脸熟，通过短兵相接调动人体免疫系统的应急能力发挥防御作用。
整个战斗过程是：接种流感疫苗后刺激身体免疫系统产生抗体，如果遇到流感病毒感染，这些抗体就会有针对性地、精准地中和这些病毒，相当于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中和的目的是抗体和病毒结合，让病毒失去感染的能力，中和的结果是形成抗原抗体复合物并被免疫系统清除，确保身体不得病。
可以看出，免疫系统在整个抗病毒、抗感染过程中，它产生的抗体非常富于牺牲精神，通过与流感病毒结合在一起并同归于尽，达到预防流感的目的。
流感疫苗预防效果显著
自20世纪以来，已先后发生5次全球流感大流行，很多人丧失了生命。最严重的一次是1918年“西班牙流感”，约5千万人死亡，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1000多万人）的数倍，很少有传染病能像流感这样持续而广泛地影响全球经济和人类健康。100年后的今天，人们通过接种流感疫苗使流感的大流行得到了有效控制。有数据表明，流感疫苗对≥60 岁老年人的流感样疾病的预防效果为 53%，接种流感疫苗还可降低老年人流感相关并发症的发生率，减少流感相关住院及死亡。
08未来流感疫苗的研发方向
由于流感疫苗变异较快，为了应对流感大流行，目前科研人员还致力于研究一种流感通用疫苗，可以不受疫苗株和流行株表面抗原匹配程度的影响，能诱导广谱而持久的免疫效果，成为未来流感疫苗的研发方向。
在今年11月1日世界流感大会期间，澳大利亚专家Kanta Subbarao也提到研究流感通用疫苗的意义和价值：通过研发覆盖多亚型、多价抗原且有交叉免疫的流感通用疫苗，用于应对不断变异的流感病毒，以达到预防和控制流感大流行的目的。
参考资料：
1、中国流感疫苗预防接种技术指南 (2020-2021)
2、《当代新疫苗》第二版
3、《疫苗学》第6版
作者：郭玉钗，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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